第8章 绿皮火车与浴室的笑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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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的年味在正月初三就淡了,鞭炮声零星响几下,院子里的红灯笼被风吹得晃悠悠的,空气里还残留着年糕的甜味和柴火的烟气。

我和丽萍姐收拾好行李,站在老屋门口跟爸妈告别。

妈塞给我一袋自家做的腊肠,爸拍着我肩膀说:“北京不好混,别逞强。”丽萍姐站在一边,低头整理背包,没说话,可眼神里透着点疲惫,像在乡下这几天没睡好。

我嗯了一声,拖着行李跟她往车站走,土路上坑坑洼洼,鞋底沾了层黄泥,风吹过来冷得刺骨。

老家的车站还是那副破样子,铁皮屋顶被风吹得呜呜响,候车大厅挤满了返城的人,行李箱轱辘碾过地面的声音混着小孩的哭声,像一锅乱炖的粥。

我和丽萍姐买了两张绿皮火车票,硬座,从这到北京十几个小时。

她背着包走在我前面,羽绒服裹得严实,头发扎成马尾,随手拎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路上吃的饼干和水。

我拖着个旧行李箱,跟在她后面,挤过人群时不小心撞了个大叔,他回头骂了句:“走路没眼啊?”我忙道歉,她回头瞥我一眼,低声说:“快点,别磨蹭!”语气硬邦邦的,可嘴角微微翘了下,像在掩饰什么。

上了火车,车厢还是那股熟悉的味道,汗味、方便面味和塑料座椅的霉味混在一起,闷得人喘不过气。

窗户开着条缝,冷风呼呼往里灌,可座位早被人占满,连个站的地方都挤。

我靠着车厢壁,放下行李,低声说:“姐,你坐我腿上吧,跟来时一样。”她转头看我,眼里闪了点什么,像是想起了火车上的事。

她皱了皱眉,嘀咕了句:“挤死人了。”可还是点点头,跨坐到我腿上,背靠着我,羽绒服下摆蹭着我胸口。

我胳膊环住她腰,手搭在她身上,低声说:“坐稳了,别颠着。”她嗯了一声,头靠在我肩上,声音软下来:“颠死我了,累死了。”

火车晃晃悠悠开动,车厢里的人东倒西歪,过道上挤满了站票的乘客,有人拎着麻袋,有人抱着孩子,吵得像菜市场。

她坐在我腿上,身子随着火车颠来颠去,臀部隔着裤子蹭着我大腿。

我咬着牙,尽量让自己冷静,手老老实实抱着她,像怕她摔了。

她闭上眼,呼吸慢慢平稳,头贴着我脖子,温热的鼻息钻进我衣领,带着点她惯用的洗发水味。

我低头看她,睡颜安静得像个孩子,睫毛在昏黄的灯光下微微颤着,嘴角松松地抿着,像卸下了白天的硬壳。

我盯着她看了半天,车厢的灯光晃来晃去,窗外是黑漆漆的田野,偶尔有几点灯光一闪而过,像谁家忘了关的灯。

火车颠了一下,她身子往我怀里靠了靠,嘀咕了句什么,听不清。

我轻声说:“姐,睡吧,到站我叫你。”她没睁眼,手不自觉抓着我袖子,像小时候怕走丢那样。

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像热水淌过胸口,有点心疼,又有点幸福。

她在乡下那几天总是绷着脸,可现在睡着了,像把所有防备都扔了,我搂着她,手指轻轻在她腰上摩挲,没乱想,就觉得这样挺好。

十几个小时的路程,腿都坐麻了,车厢里有人打呼,有人小声聊天,空气闷得像蒸笼。

我低头看她,她睡得沉,额头渗出点细汗,脸颊红扑扑的,像喝了酒。

我掏出纸巾给她擦了擦,她皱了皱眉,睁开眼,迷迷糊糊地说:“到了?”我摇头,低声说:“还没,睡吧。”她嗯了一声,又闭上眼,手松开我袖子,搭在我腿上,像完全放松了。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这拥挤的绿皮火车也没那么糟,颠簸归颠簸,可她在我怀里睡得这么安稳,我心里满满的,像装了什么贵重东西。

火车到北京西站时,天已经蒙蒙亮,车厢里的人潮涌向出口,我叫醒她:“姐,到了。”她揉着眼坐起来,嘀咕了句:“腿麻了。”我扶她站起来,她靠着我肩膀,睡眼惺忪地跟着我下车。

看着这个熟悉的场景,我俩不约而同笑了出来,像在笑这趟旅途的荒唐,又像在笑我们这说不清的关系。

她抬头看我一眼,说:“笑什么?”我摇头:“没啥,就是觉得好玩。”她哼了一声,没追问,拖着包往出站口走,我跟在她后面,心里却轻得像飘起来。

回了小出租屋,门一开,屋里一股闷味扑鼻,桌上落了层薄灰,窗台上还有几片干枯的叶子,像没人住过似的。

我放下行李,说:“姐,咱得打扫打扫。”她点点头,脱了羽绒服,换上件旧T恤,卷起袖子开始扫地。

我拿了块抹布擦桌子,她扫到我脚边时,抬头看我一眼,笑了下,说:“站那儿干嘛?挪开!”我忙让开,也跟着笑起来,像在分享什么只有我俩懂的秘密。

她扫着扫着哼了首歌,是老家的民谣,嗓子有点哑,可听着挺舒服。

我擦着窗台,眼角瞟她,她弯腰扫地时,T恤下摆掀起来,露出一截腰,瘦得像一把就能攥住。

打扫了半天,屋子终于像样了,窗明几净,空气也清爽了点。

到了傍晚,腰酸背痛,我瘫在沙发上,她揉着肩膀说:“累死了,点外卖吧。”我点了份炒面和烧烤,外卖送来时,她抢着付钱,说:“我请。”我笑她:“姐,你工资也不多,别逞强。”她瞪我一眼:“管不着。”热腾腾的炒面吃得一干二净,烧烤的辣味呛得我咳了几声,她递给我水,笑着说:“吃慢点,没人抢。”我接过水喝了口,看她一眼,她也看着我,眼神对上又莫名笑起来,像两个傻子。

吃完,她拍拍手站起来,说:“我去洗澡,身上黏死了。”我嗯了一声,瘫在沙发上刷手机,听着浴室里水声哗哗响,脑子里有点乱,又有点空。

洗到一半,她突然喊:“喂,拿条毛巾来!”我愣了一下,从柜子里抓了条干净毛巾,走过去敲门:“姐,毛巾。”门缝开了条小口,我伸手递进去,手还没缩回来,她突然一把拉开门,站在那儿,光溜溜的身子在我眼前晃了一下。

水汽氤氲里,她肩膀湿漉漉的,水珠顺着锁骨淌下来,胸口小小的弧度挺着,乳头粉粉的像刚熟的果子,腰细得像一掐就断,腿间黑乎乎的毛发沾着水,模糊又勾人。

我脑子嗡一声,愣在原地,手还僵着。

她却旋即关上门,隔着门笑出声,说:“给你看看,做奖励!”声音轻快得像个小孩,带着点胡闹味,像乡下那晚醉后的语气。

我站在门外,脑子里全是她湿漉漉的影子,心跳快得像擂鼓,可下面却没反应,像被冻住了。

我低声说:“姐,你又逗我。”她没答,水声又响起来,像在掩饰什么。

我转身走回沙发,瘫下去,盯着天花板喘气,嘴角却忍不住翘了翘。

她这是奖励还是逗我,我分不清,可那笑声却像糖似的黏在我心上。

她洗完出来,裹着浴巾,头发滴着水,走过我身边时瞥了我一眼,笑着说:“傻愣着干嘛?去洗啊。”我嗯了一声,站起来,手心还有点汗。

她回了卧室,门关上的声音轻轻响了一下,像敲在我心上。

我走进浴室,水汽还没散,镜子上蒙了层雾,空气里全是她洗发水的味儿。

我脱了衣服,站在花洒下,水冲着我头,脑子里却全是她开门那一瞬的模样。

热水烫得皮肤发红,可我却冷静得过头,像在想什么,又像什么都没想。

洗完出来,她卧室的灯已经灭了,客厅昏昏暗暗,窗外车声断断续续,北京的夜又开始了。

我躺在沙发上,手里攥着手机,手指划来划去,却没看进去一个字。

乡下的暧昧跟着我们回了城,绿皮火车上的温馨,浴室里的笑声,像一团雾散不开。

她没再提,我也没问,回京后的日子还得继续,可这感觉却黏得人喘不过气,像在等什么,又像永远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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