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失败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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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强迫自己扮演一个安分守己的高三牲。

这间屋子里,从此只剩下两种声音:鼠标清脆的点击,和键盘沉闷的敲击。

耐心这东西就是银行里的存款,你得先有,才能谈得上花。而我那点可怜的储蓄,早就在两天前那个混乱的吻里被一次性提空,当场宣告破产。

现在做的这一切,不过是揣着一张自欺欺人的空头支票,死撑着富可敌国的场面。

我把所有醒着的时间,都拿去填喂线上课程那根永远也拉不满的进度条。

我逼着双眼去盯屏幕里那些扭曲的几何图形,去啃那些干巴巴的化学公式,妄图用这些纯粹由逻辑构成的冰冷镣铐,去锁住身体里那头因为尝过一点甜头而发了疯的野兽。

厨房是我的禁区,小姨的那扇屋门也是我在小地图上用红色骷髅头标出来的死亡地带。

更开始默算她进出卫生间的行动规律,唯一的目的,就是确保我俩之间连一次意外的擦肩都不会发生。

世界被急剧压缩,最终只剩下书桌前的一亩三分地。

我就像个想靠念经来戒色的年轻和尚,可经文里的每一个字符,到了脑子里都会自动拼凑成菩萨的裸体。

浑身上下的感官早已脱离掌控,化作一群叛逆的家贼,贪婪地捕捉着这个房间里关于她的任何一丝信息。

地板被踩下时那声熟悉的呻吟,是在告诉我,那两条又长又匀称的腿正带着她正走向阳台。

冰箱压缩机启动时那阵沉闷的共振,能让我直接想象出她探身去拿冰镇可乐时,被睡衣绷紧的背脊线条。

我甚至能通过空气中那股时浓时淡的气味分子,准确地分辨出那是她刚出浴时氤氲的皂香,还是涂抹身体乳后贴肤的甜腻。

所谓的耐心,不过是一种近乎变态的观察。

如同潜伏在草丛的狙击手,用十字准星死死锁定着那个在林间空地上漫步的目标,呼吸可闻,心跳在耳,却被一道死命令钉在原地,不准开枪。

而小姨就是那个握着对讲机,冷冰冰下达命令的指挥官。

她对我这种“安分”的状态似乎相当受用。

当一整日的时光被淹没在无尽的书山题海里,她就会在晚餐时,用公筷夹起那块烧得最透、闪着琥珀油光的红烧肉,使其稳稳降落在我的碗中,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又或者,在我难得起身去客厅倒水时,她会靠在沙发上,看似不经意地伸一个绵长的懒腰。

这时宽大的睡衣就会短暂地被光影俘获,贴附而下。

从腰窝的微凹到臀线的微弧,被斜射入户的太阳勾描得毫厘毕现,宛若神祇以光为笔,在凡俗布料内藏下一段足以让僧侣质疑起经义的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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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周末的晚上,小姨大概是觉得前戏已经铺得足够长了。

“喂,舟舟。”

她晃了晃手里的Joycon,对我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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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快烧成浆糊了吧?你这Switch上面灰都落了一层,要不要来两局马车?”

我抬起头。客厅的灯光把她的脸劈成两半,一半在明,一半在暗。那双眼睛就在阴影里亮得惊人,像是逮着耗子的野猫。

“赌什么?”我尽量让声线和表情一样,维持在快要拉断的水平线上。

“三局两胜。”她的嘴角开始上扬,扯出一个我既熟悉又警惕的弧度,“你要是赢了,我回答你一个问题,任何问题。”

“要是我赢了嘛……”

她把调子拖得又长又黏,仿佛化掉的糖稀:

“我的奖品,自然是我说了算。”

我心里门儿清,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不平等条约。

但那个“任何问题”的许诺,就如同是沙漠旅人眼中的海市蜃楼。明知是虚妄,是陷阱,可身体却已被本能驱使,不顾一切地向前扑去。

“好。”

电视屏幕一亮,马里奥赛车那没心没肺的欢快音乐瞬间填满了客厅的每一寸缝隙。

我俩并肩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膝盖几乎要碰到一起,就像两个即将进入角斗场的对手,在等待闸门升起。

第一局是我赢了,赢得干净利落。

路易吉的卡丁车在我的指下一路狂吃金币,把那堆电脑甩得连尾气都吃不着。

冲过终点线时,看着屏幕上扬起的虚拟烟尘,我感觉这两天积在胸口的那股恶气终于吐出来了一小口。

我挑衅地斜了小姨一眼,她却只是无所谓地耸耸肩,就跟刚刚输的根本不是她似的。

第二局,她认真了。

我这才明白刚才那局她根本就是在逗狗。

她的耀西在每一个弯道都甩出了完美的漂移,那种贴着内线极限过弯的轨迹,看得我手心直冒冷汗。

我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从第八名一路杀到第二,然后如狗皮膏药一般,死死地黏在我的车屁股后面。

终点线前,那颗她捏了半圈的红乌龟壳精准地砸中了我的后脑勺。

我的卡丁车在空中绝望地打着旋,而她那只绿色的大头乌龟从我旁边飞快地滑了过去。

小姨对我露出一个“你还嫩了点”的笑。

决胜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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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没有这么专注过。过去几天所有的焦灼、憋闷,以及无法宣之于口的欲望,全被我灌进了那根死按着加速键的指头里。

我一路领跑。

最后一圈,最后一个弯道。

我死守内线,油门焊死。

胜利就在眼前,我几乎能尝到它的味道。那个准备了很久的问题已经顶到了我的舌尖,蓄势待发。

就在这时——

屏幕上的画面,连同那激昂的背景音乐一起戛然而止。

她按下了暂停键。

“怎么了?”我下意识地问,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造反,肾上腺素几乎要从嘴里喷出来。

小姨没说话。

只是侧过身,将那张挂着浅笑的脸又朝我挤过来半分。

好像是在品尝,品尝我的急切,我的专注,以及那被她中断的胜利希望。

接着她手里的Joy-Con仿佛没拿稳一般,从她微张的掌心滑了下去,不轻不重地砸在了我的大腿外侧。

那只是一块冰冷的塑料。

可当它触上皮肤的一瞬,却宛如收起利爪的母猫,用温软的肉垫柔和地踏中了心口。

“嗡——”

脑海里似有一根弦被悄然拨响。

全身的血液听到了上方传来的冲锋号角,不顾一切地倒灌而下。

意识被彻底架空,身体的统帅权被那根因为一个触碰而站直的家伙夺走了。

星星之火自此燎原。方才还贯注于赛道的万千心神,此时竟争先恐后地扑向了那一处被砸中的地方。

这感觉太过陌生,也太过汹涌。

以至于在她重新按下开始键时,我只能做个灵魂出窍的看客,看着电视里那个戴着绿帽子的水管工,因为我僵硬的手指而直愣愣地一头撞上了防护墙。

而她那只该死的耀西,则摇摇晃晃地从我身边溜过,轻松地撞破了终点。

Winner:Yoshi!

欢快的胜利音乐如今听起来却是羞辱我的警报。

小姨放下手柄,眼睛在那个原地打转的路易吉身上停了两秒,然后才慢悠悠地转向我这具僵死在地毯上的躯壳。

“赛车嘛,讲究的就是一个专注。”

她顿了顿,目光在我烧得发烫的脸上刮了一下,随即缓缓下移,又落到我那不争气的裤裆上。

“任何一点小小的干扰,”她刻意拉长了这几个字,“都能让你输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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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手柄从我汗湿的手心滑了下去,砸在地毯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

不甘、羞耻,以及对那个完全未知的“奖品”的恐惧与期待,统统烧成一锅沸腾的开水,在我的胸腔里翻涌不停。

我输掉的,远不止一场游戏。

或许,连同这副身体的控制权也一并赔了进去。

小姨拍了拍身边的沙发,那声音明明很轻,却好似衙门里拍响的惊堂木,骇得我这阶下囚一激灵。

“过来坐好。”

我机械地起身走了过去。

“现在,是领奖时间。”

她嘴角那抹笑意更深了。

“你以为耐心是什么?”小姨忽然问我,“是把自己关起来,不看不听,假装当个六根清净的和尚?”

她摇摇头,那动作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自顾自地说了答案。

“错了。”

话音刚落,她抬起手,指尖勾住脑后的发圈,轻轻一扯。

那头刚洗过没多久的黑发便如挣脱了束缚的瀑布一般洒了下来,正好披散在她肩上。

果木与花草混和的洗发水香气霎时引爆,侵占了我们之间全部的空气。

“闻到了吗?”

小姨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我的眼睛,语气又轻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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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这个味道。”

那条长腿顺势横了过来,赤裸的脚踝直接搭在了茶几边缘。

她的脚趾形状很漂亮,圆润而精致,甲片上面涂着一层干净的裸色,在客厅的暖黄色的灯光底下泛着一层温润的玉泽。

“看着它,”她命令道,“不准移开眼睛。”

我喉咙里“咕咚”咽了一下,感觉呼吸的节奏倏地就被她这句话给弄乱了,变得既粗且烫。

最后,是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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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白皙、纤细,此刻却重如山岳的手,轻轻地落在了我的大腿上。

客厅里死一样的寂静。

紧跟着,她的小手开始了一场缓慢的远征。好似一条没有骨头却带着恒温的蛇,一点点朝着那个早就在内裤里无法无天的玩意儿爬了过去。

我的呼吸当场停摆,全身的肌肉都绷成了死硬的石头,连肉棒上的青筋都一根根爆了起来……

小姨的手掌终于完整地复上了那处早已无法掩饰的山丘。

指节在触碰的刹那有过一个极其细微的停顿,仿佛被下面奔涌的热度给烫着了魂魄。

但这短暂的失神仅有一隙,下一刻,她的指腹便开始了带有韵律的摩挲、揉按。

那层可怜的面料隔断了眼光,却隔不断那真切的炽热,在她掌心的把握下,完全沦为了一层毫无意义的遮羞布。

她五根葱指在凸起的轮廓上轻轻巧巧地按压揉捏,细致体会着它在我腿间濒临失控的脉动。

“感受它的温度,”

她的声音宛如自人心最幽谧处漾开的涟漪,又似魅魔在耳畔的呢喃。

“它的跳动……”

我清晰地知道那昂扬的顶端正用它最前面的枪头,一下、又一下地叩击着她的掌心。既像无助的求饶,又像放肆的挑衅。

理智在那只温软如云的玉手下寸寸碎裂,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忍住,没在下一秒钟就把她那搅动风云的身子摁进沙发里,然后把这根快要爆炸的肉棍狠狠地捅进去。

“小姨,我……”

我的嗓子又干又哑,一只手勉强按住她的皓腕,另一只手已急切地探向裤腰,打算不顾一切地扯开最后的屏障,把忍耐到极限的肉棒解放出来。

就在我准备撕下伪装,缴械投降的瞬间——

她停了。

客厅的灯光下,小姨静静地望着我,望着我因急促喘息而微微张开的嘴,望着我额角上被逼出来的细密汗珠,望着我那双因为欲望而烧得通红的眼睛,好像一个欣赏自己杰作的艺术家。

她的娇颜上非但没有丝毫讥诮,反而绽开了一抹属于胜利者的笑容,只是在那双眸子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蓦地坠了下去,快得让人没法捕捉。

像是心虚,但又被强行摁了下去。

她倏然俯身,几缕发丝垂落,带着若有似无的香息搔在我脸上,痒得钻心。樱唇几乎要贴上我的耳垂,呵出的字句裹着热气:

“路还长,这才哪到哪儿?就跟不上了?”

说完,她干脆利落地抽身而去,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那只刚刚还攥着我命根子的柔荑,这次却仅以手背轻飘飘地在我依旧僵硬的臂膀上一掠而过。

小姨随即站直,居高临下地投来一瞥,眼神里晃着点似笑非笑的意味。

“看来,你的耐心……”

目光在我高高耸起的下身走了一遭。

“……也就那么回事儿嘛。”

卧室的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没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

身体里翻涌的潮水尚未退去,脑子却被这片狼藉冲刷得前所未有地澄澈。

是的,我输了,一输到底,一败涂地。

可我这个输家,却在这一刻才真正看懂了规则,并为此兴奋不已。

失败是成功之母。

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下一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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