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目标(1 / 1)

本站永久域名:yaolu8.com 请加入收藏,方便下次访问

加入书签

永久地址yaolu8.com

这一觉,我睡得跟死猪没什么两样。

连枕头边的手机闹钟像催命鬼似的嚎了三遍,也没能把我从那片黑甜乡里拖出来分毫。

等我终于睁开眼的时候,太阳已成了破窗而入的悍匪,明晃晃的光线嚣张地劈在眼皮上,又泼剌剌地淌开一片。

我仰面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了几秒钟的愣,才勉强把散掉的魂儿一点一点给拾掇回来。

奇怪。

按理说发生了昨晚那种事,我该做点什么春梦,或者是辗转反侧才对。

但事实却是我既没有被那些淫靡的画面反复折磨,也没把小姨最后的威胁当回事。

正相反,憋了个把月的燥热火气总算随着昨晚那一发给泄了大半。

感觉就像是原本充气过度的轮胎终于放了气,五脏六腑都服服帖帖地归了位,连带着骨头缝里都透着一阵懒洋洋的酥软劲儿。

“爽。”

我伸了个懒腰,骨节咔吧乱响。甩着拖鞋推开房门的时候,客厅里静得离谱。

昨夜四散飘开的腥味早就散没了,只剩下一股淡淡的饭香。

小姨正端坐在餐桌旁剥鸡蛋。

她换上了一件灰蓝色的格子衬衫,领口的扣子恨不得扣到下巴上,将锁骨遮得严严实实。

头发梳得溜光水滑,一丝碎发也无,在脑后低低地束成一个规整的马尾。

脸上也没化妆,戴着副金丝细边的眼镜。

整个人浑身上下,从头到脚俨然一副“我是长辈我很正经昨晚那个给你撸管的女人绝对不是我”的肃穆样儿。

当然,前提是忽略掉那只剥壳的手。

虽然看似全神贯注地在对付那颗水煮蛋,但动作却异常僵硬。

尤其是那根在半空中轻轻哆嗦着的尾指。

走到桌子前,我用脚勾住椅子腿,就这么拖着往后一拉。

“滋——嘎”

木质的椅脚狠命摩擦过瓷砖地面,发出一声极其尖锐的噪音,如同用一把锯子锯开了这份故意伪装出来的宁静。

“哟,起这么早?”我大大咧咧地坐下,率先发难。

小姨剥鸡蛋的手指明显顿了一下,眼皮却始终未抬,仿佛要把手里那一小块顽固的蛋壳研究出花来。

“七点半了程舟,只有猪才会觉得这时候还早。”

“哦,是吗?”

我把两只胳膊肘撑上桌面,身体大幅度前倾,轻易便侵入了她的安全距离。

视线毫不客气地在对面的俏脸上扫视,最后落在她眼下那片连晨光也化不开的淡淡青黑。

“小姨你的黑眼圈又重了。”我笑着说道,“还以为昨晚太累了,您会多睡会儿。”

“咔。”

半片蛋壳在小姨的指间应声碎裂。那颗刚剥了一半的白煮蛋遭了殃,碎片陷进了软嫩的蛋白里,顿时留下几个深深的月牙印。

这一刻,我觉得她想捏碎的不单单只有鸡蛋,还有我。

她终于抬起头,将那颗被捏得形容凄惨鸡蛋扔进盘子后,眼神冷得能掉冰渣:

“程舟。”她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往外崩,“你那张嘴要是忘了怎么好好说话,我不介意帮你把嘴缝上。”

“我怎么不会说人话了?”

我挑起眉,脸上摆出十二分的无辜,顺手就从她盘子里捞起剩下半颗完好的鸡蛋,直接塞进了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在干噎的蛋黄味里嘟囔道:

“我这是关心长辈,毕竟昨晚那情况……可不就是费手的体力活儿。”

“闭嘴。”

“还有那地板。”我没打算刹车,反而踩足了油门,“我刚才路过的时候瞄了一眼,好像还有个印子特别明显。你说要不要拿抹布……”

“我让你闭嘴!!!”

竹筷突地被狠狠拍在实木餐桌上,声儿脆得让盘子里的半个鸡蛋都跟着跳了一下。

甚至空气里的浮尘也被这一嗓子给震住了,飘在半空不敢动弹。

小姨的胸口跌宕起伏,眼眶微红地瞪着我。过了足足五六秒,她才深吸几口气,勉强把想拿盘子扣我脸上的冲动给压了下去。

她努力挺直腰杆,试图端起已经碎了一地的长辈架子,语气生硬地给昨晚的事定性:

“那是个意外。”

“意外?”我嘴里的鸡蛋还没咽下去,鼓着腮又嚼了几下,“您管那叫意外?那我看这意外持续的时间挺长啊。还有那个手法……手酸不酸?”

“程舟!!!”

小姨这一嗓子彻底破了音,脸上那层竭力维持的冷静面具到底是“咔嚓”一声裂开了。

“你能不能别像个发情的泰迪一样揪着这点破事不放?”

她语速快得跟连珠炮似的,生怕慢一秒就被我抓住漏洞:“我是看你……看你那副鬼样子实在太难受,怕你年纪轻轻憋出病来,才……才出于人道主义帮你一把!你别蹬鼻子上脸,不知好歹!”

“人道主义?”

听到这四个字儿,我实在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把身子往后一仰,整个人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臂,上下审视着眼前这个正在用大道理掩饰心虚的女人。

“行,人道主义。这个词儿用得好,非常高尚。”我点了点头,接着抛出了那个最核心的问题,“那小姨,我咨询一下。您这种针对外甥生理健康的人道主义援助……是仅此一次的慈善活动呢?”

我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对面逐渐紧缩的瞳孔:

“还是可以发展成为长期的固定项目?”

小姨噎住了。

本来素白的双颊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充血,绯色从纤细的脖颈根部一路蔓延,瞬间就红透了耳廓,明艳似最上等的晚霞。

她嘴唇动了两下,大约是想骂一句“无耻”或是更狠的话,但那些词在舌尖上滚了一圈,终究还是被她狠狠咽了回去。

她是个绝顶聪明的女人。

聪明到比谁都清楚,潘多拉的魔盒既然被掀开了盖子,就断不可能轻易合上。

这时候再想装作若无其事,不过是自欺欺人的痴梦。

空气胶着了足足半分钟。

“……看你表现。”

良久,她才从紧咬的牙缝里极其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来,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听到这话,我心脏“咯噔”一下,差点跳漏了一拍。

这就是个信号,一个投降的信号。

我赶忙趁热打铁,乘胜追击,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什么叫看我表现?”

我锁住小姨躲闪的眼,直白地问道:“怎么个看法?表现好了……有赏?还是表现差了……要罚???”

“昨晚那样,算是惩罚,还是……奖励?”我刻意停顿,让暧昧静悄悄地弥漫。

“你还没完了是吧!”

小姨蓦地抬眼,可是这回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却没了先前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的杀气,反而多了一丝色厉内荏的慌乱,宛如是一只被逼到了墙角只会炸毛虚张声势的猫。

“少在这儿胡搅蛮缠!吃饭!吃完赶紧滚回你房间,上你的课去!”

“我不饿。”

我目光下移,直勾勾地定在她的右手上。

那是一只极好看的手,手指纤长,皮肤细腻。

而这只在昨天握住我命根子然后被弄得满是白浆的手,如今正捏着一个精致的小瓷勺,在一碗热豆浆里茫然地搅动着。

温热的白色液体随着漩涡转动,这画面所带来的联想太过直接,直看得我嗓子发干。

“我就想知道,”我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沫,“下次『意外』什么时候来?”

“没有下次了。”

小姨断然拒绝道,只是语调虚浮得厉害,好似踩在棉花上,将她心底的动摇卖得一干二净。

“真的?”我压低了声音,仿佛变成了一个正在教唆良家妇女犯罪的恶棍。

“可是小姨,这禁闭……少说还得关上个把月。您要真撒手不管,这满身的劲儿没个去处,万一哪天瞧见您弯腰做瑜伽,一个没把持住……”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

我截断她的话头,凝视着对方的双眼。

“您自个儿不也说了么,我是个毛没长齐的小屁孩,不懂事,没定力。要是冲动起来,可是什么没轻没重的事儿都干得出来的……”

“程舟!”

客厅里陡然陷入到一片诡异的静默,只有墙上的石英挂钟在不知死活地“嘀嗒嘀嗒”走着。

“嗡——嗡——”

就在这时,我放在桌角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亮起,只见班级群的消息里弹出来一个@ 全体成员通知。

我拿起来扫了一眼。

只一眼,嘴角就不能自已地勾起了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

这简直是刚想睡觉,就有人把枕头塞到了脑袋底下,还是个高支棉的软枕头。

紧接着我把手机屏幕转过去,直接怼到小姨面前:“您瞧,机会来了。”

屏幕上,一条白底黑字的群公告赫然在目:

【关于高三年级第一轮复习全真模拟摸底考试的紧急通知】

“下周一,全科摸底。”我收回手机,不紧不慢地念道,“说是用来检验暑假补课阶段性成果的。老班说了,这次卷子是请外头名师出的,专门杀我们威风。要是考砸了,我妈那边就过不去。”

小姨瞥了一眼手机屏幕,又将眼光慢悠悠地转回到我脸上,原本因为羞恼而缩起来的肩膀随之松弛了下来。

“你要是考砸了,”她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气,“你妈头一个就得怪到我头上,说我这个陪读的玩忽职守,就任由你在眼皮子底下烂掉。到时候她老人家杀回来兴师问罪,咱俩谁都别想好过。”

“所以啊。”

我双手一摊,掌心向上,摆出十足坦诚的谈判姿态:“为了维护咱们这个风雨飘摇的小家,为了不让太后她老人家发飙,也为了让我也能安安心心地复习备考……我是不是得有点动力?”

见小姨不搭茬,我又不动声色地把桌子上细微碎小的鸡蛋壳拨到一起。

“机器想转得快,润滑油得给足了,您说是吧?”

小姨眯着眼睛,指尖很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笃,笃,笃。

“行。”

几秒钟后,她便敲定了主意,唇角扬起一抹我熟悉至极的笑,里面充满了心眼和算计。

“既然是摸底考,那就拿排名说话。”她抬起右手,在晨光下优雅地翻转了一下手掌,展示出五根葱指,“年级前五十。”

“少一名,程舟,你这双手就给我老老实实地收着,这辈子都别想再碰不该碰的东西。以后就是憋炸了,也给我自己解决。”

“前五十?!”

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音色都变了:

“我最高才排八十三,还是超常发挥的时候!这一口气提三十多名,你这不是给动力,您这是想要我的命吧?”

众所周知,这每一个名次之间都是尸山血海,她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

“做不到?那就免谈。”

小姨漫不经心地伸出手,用指尖捻起盘子里那半个有点细碎鸡蛋,轻轻地咬了一小口。

“看来你那点本事,也就够在裤裆里搭搭帐篷了。”

激将法。

很老套,甚至可以说拙劣。

但这招对一个青春期自尊心过剩的男生来说,就是干草堆遇火星——一点就着。

“成交。”我咬着后槽牙,从齿缝里往外崩字,“年级前五十。少一名算我输。但要是进了,那下次的『人道主义援助』能不能升个级?”

“慢着,我的话还没说完。”

她抽出一张纸巾,擦拭完手指后做了个“且住”的手势。

“还有个小小的附加条件……”说到这儿,小姨顿了顿,眼神玩味,“从今天开始,到你考完试为止,每晚你在屋里复习的时候——房门,不许关。”

“凭什么?”我脱口而出。

“凭什么?”

“凭我要行使监护人的权利。”

她把揉成球纸团随手一扔,精准无误地投进了垃圾桶。

“我得确保你这双眼睛是落在课本上,而不是别的什么不该看的地方。”

话到此处,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视线意有所指地往桌子底下扫了一眼:

“当然,也顺便防止某些人精力过于旺盛,关起门来胡思乱想,做些无益身心健康的事。”

我愣了一秒。

这种看得见吃不着,还要时刻忍受被“视奸”的折磨……

亏她想得出来。

“怎么,怕了?”小姨挑衅地扬起眉毛。

“怕?”我扯了扯嘴角,话赶话地就顶了回去,“有什么好怕的,咱们立字为……”

“据”字还没出口,就被一团软中带韧的东西给堵回了嗓子眼里。

“那就快点吃,马上上课了。”

她不耐烦似的横我一眼,不由分说地把手里还留着齿痕的白煮蛋塞进了我的嘴里。

蛋白软嫩,蛋黄干噎,上面好像还沾着一点点湿润的唾液。

“还有。”趁着我嘴被堵住只能发出“唔唔”声的时候,小姨凑得更近了一些。

她的眼睛向下扫过我的裤裆,“把你那根惹是生非的玩意儿给管好了,再让我发现它……不安分地乱支棱……”

“看见了又怎样?”我含糊不清地追问。

只见女人缓缓抬起右手,两根白皙的手指并拢,做出一个形象且残忍的“剪刀”手势。然后对着我两腿之间,坚决地“咔嚓”了一下。

做完这个动作,她阴恻恻地笑道:

“我就帮你把它修剪修剪。”

“听懂没?”

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嘴唇。那两片唇瓣饱满红润,边缘还沾一层刚刚喝过豆浆留下的水光,说话间一张一合,看起来诱人得很。

但我还是觉得后颈掠过一阵微不可察的凉风。裤裆里那根东西更是产生了幻痛,吓得缩了一缩。

“听懂了。”

早饭就这样接近了尾声。

快吃完的时候,小姨站起身,利落地收拾起桌上的碗筷。

就在她端着叠起的盘碗擦过我身侧的时候,脚步却倏忽顿了一下。

“哦,对了。”

她忽然开口,声音又变回了往常随意的调子。

“啊?”我下意识看过去。

小姨没看我,只是腾出一只手,在我后背中央安慰地轻拍了两下。

“昨晚……”她微微侧过脸时,嘴角那一点戏谑的弧度怎么压都压不住。随后她凑近我的耳朵,低声补了一刀:

“虽然量挺大……但你也挺快的。”

她故意停顿了一秒,还啧了一声:

“顶多也就三分钟吧?啧,有点可惜。”

“噗——咳!咳咳咳!!!”

最后那口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热豆浆猝然岔了道,让我差点没把肺给咳出来。

整张脸瞬间就被憋成了猪肝色,连眼泪都被咳出来了,狼狈的样子像个刚学会抽烟就被呛死的小鬼。

小姨就站在一旁,看着我这副涕泗横流上气不接下气的惨样,终于忍不住露出了今天早上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那个笑容明媚、狡黠,眼角眉梢都吊着一股得意劲儿,活脱脱就是一只因为刚偷了只最肥的母鸡所以洋洋自得的狐狸。

“到底还是嫩了点儿啊,我的大外甥。”

她心情极好地哼着小曲,施施然转身,扔下一个潇洒至极的背影:

“记得把碗洗了。”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