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姻定二玉颦卿怀春 情系甄氏探卿新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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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自注:对于宝玉的婚事问题,红学界一直没有一个定论。

一般认为贾政 王熙凤 贾母会支持宝黛,而元春和王夫人、薛姨妈会支持金玉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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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回,荣国府的这些日子,如同被罩在一口巨大的闷锅底下,透不进一丝鲜活的气息。

自从茗烟独自一人衣衫褴褛地逃回来,带回了“海盗劫船,生死不知”的噩耗,这曾经钟鸣鼎食、烈火烹油的贾府,便仿佛被抽去了脊梁骨。

贾母的院子里,药味终日不散。

老太太自那日晕厥后,虽经太医施针救醒,却整日里精神恍惚,常常对着宝玉留下的物件垂泪,口中唤着“我的玉儿”,连饭食也进得极少。

鸳鸯、琥珀等大丫鬟轮流守着,却也是个个眼圈红肿,不敢高声语。

王夫人的正房更是死寂。

她不仅要承受失去爱子的剧痛,心底更压着一层不可对人言说的恐怖——那是关于探春的。

每当夜深人静,她眼前总会浮现出那间阴暗柴房里的血腥一幕,那个被她下令切除的“淫根”,以及那之后不知所踪的庶女。

如今听说船队遇难,她心中既有丧子之痛,竟隐隐还有一丝令人战栗的解脱感——若是探春真的死了,那桩足以毁灭家族名声的乱伦丑闻,便也随着滔滔江水永远沉底了。

可这念头一出,又被身为母亲的本能痛楚所淹没,只剩下在佛堂前无休止的磕头与忏悔。

贾政每日下朝归来,便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对着宝玉昔日的试卷和字帖发呆。

他一生严厉,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可那日的一顿毒打,竟成了父子间的诀别吗?

悔恨如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心,让他这个端方的儒士瞬间苍老了十岁。

而大观园内,更是凄风苦雨。

潇湘馆的竹子似乎都染上了愁绪,叶叶垂泪。

黛玉的病情沉重,整日里昏昏沉沉,唯有在梦中惊呼“宝玉”时,苍白的脸上才会泛起病态的潮红。

紫鹃衣不解带地伺候着,看着姑娘日渐消瘦,心如刀绞。

宝钗与湘云虽然自己也是满心凄惶,却不得不强打精神,轮流来宽慰黛玉,只是说着说着,三人往往抱头痛哭,连那劝慰的话都成了更深的悲音。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即将压垮所有人的时候,一匹快马冲破了宁荣街的死寂。

“金陵来信了!金陵甄家来信了!”

这一声高呼,如同惊雷划破长空,瞬间炸响在荣国府的上空。

赖大管家捧着那封火漆密封的书信,跌跌撞撞地冲进了荣庆堂。

贾母原本正闭目养神,听闻此言,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坐直了身子,颤巍巍地伸出手:“快!快念!”

贾政接过书信,手抖得几乎拆不开信封。

待他一目十行地看完,那张连日来阴云密布的脸上,竟骤然爆发出狂喜的光芒,连声音都变了调:“母亲!大喜!大喜啊!宝玉……宝玉活着!探春也活着!【批:岂不疑乎】他们都在金陵甄家!”

“啊!”贾母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随即整个人瘫软在软榻上,眼泪如同开闸的洪水般汹涌而出,“我的儿啊!佛祖保佑!祖宗显灵啊!”

王夫人闻讯赶来,正好听到这句,双腿一软,竟直接跪在了门口,捂着嘴痛哭失声。那是一种从地狱重回人间的狂喜,是失而复得的巨大冲击。

“快!快拿来我看!”贾母抢过信纸,虽然老眼昏花,却还是死死盯着那上面的字迹,仿佛要看出花来。

信是甄家老爷亲笔所书,言辞恳切,详述了宝玉与探春如何被甄宝玉所救,如今正在甄府调养,身体已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和皮肉之苦,待休养些时日便可启程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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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荣国府彻底沸腾了。

下人们奔走相告,脸上的愁云一扫而空。

王熙凤更是喜极而泣,即便平日里再怎么要强,此刻也忍不住拉着平儿的手又哭又笑:“我就知道!那个混世魔王是个有福气的,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折了!”

李纨双手合十,念着阿弥陀佛。

消息传到大观园,更是如同枯木逢春。

紫鹃跌跌撞撞地跑进潇湘馆内室,连帘子都忘了打起:“姑娘!姑娘!二爷有信了!二爷活着!”

黛玉原本正靠在床头,听着窗外的风声发呆,闻言身子猛地一颤,手中紧握的帕子滑落在地。

她转过头,那双黯淡已久的眸子里,瞬间迸发出令人不敢直视的光彩,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声音,只是一行清泪瞬间滑落。

“真的……?”她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挤出这两个字。

“千真万确!是金陵甄家来的信!老太太都高兴得哭晕过去又醒过来了!”紫鹃一边哭一边笑。

黛玉身子一软,倒在枕头上,却是又哭又笑,那积压在胸口多日的郁结之气,随着这巨大的喜悦瞬间消散。

她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仿佛重新活过来了一般。

湘云和宝钗闻讯赶来,三人一见面,再也顾不得什么礼仪,紧紧抱在一起,放声大哭。这一次,是喜悦的泪水,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我就知道爱哥哥不会丢下我们的!”湘云哭得像个孩子,鼻涕眼泪蹭了宝钗一身。

宝钗虽然稳重,此刻也是泪流满面,轻轻拍着她们的背:“好了,好了,这是天大的喜事,该笑才是。”

黛玉的病,竟真的就在这喜讯中,奇迹般地好转了。晚间便能喝下一碗粥,脸上也有了血色。

然而,这一片欢腾之中,却又暗藏着新的波澜。

没过几日,又一封书信送到了贾政手中。这一次,信封上是宝玉那熟悉的字迹。

贾政屏退左右,只留了王夫人和贾母在房中,拆开了这封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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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中,宝玉并未提及探春遭受的非人折磨,也没有提她流产的惨痛,更未提自己与探春那段不伦的过往。

他只简短而隐晦地写道:途中遭遇海盗,侍书忠烈,为保全探春,主动请缨,穿戴凤冠霞帔,冒名顶替探春被海盗掳去,后文又圆谎说是被番邦接走,实则是为了掩护真正的三小姐。

而探春流落金陵,偶遇甄家二公子甄宝玉。

甄公子对探春一见钟情,得知其遭遇后更是怜惜不已,两人情投意合。

甄家有意聘探春为妻,探春亦有意愿。

读罢此信,贾政手中的信纸“哗啦”一声抖动,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冷汗涔涔。

“这……这简直是胆大包天!”贾政压低了声音,却掩饰不住语气中的惊恐,“李代桃僵!欺君之罪!这可是要满门抄斩的大罪啊!”

王夫人听了,也是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的茶盏“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侍书……那个丫头代替探春嫁去了番邦?”王夫人难以置信,“那探春……她现在是……”

“她是逃犯!是欺君的罪人!”贾政气得在屋里来回踱步,“宝玉这个孽障!怎么敢如此行事!若是被朝廷知道了……”【批:一语成谶】

一直沉默不语的贾母,此刻却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中透出一股历经沧桑后的沉稳与决断。

“慌什么!”贾母用力顿了顿手中的拐杖,沉声道。

贾政和王夫人连忙止住声音,看向老太太。

“事已至此,你们即便现在把三丫头抓回来送去番邦,也已经晚了。”贾母的声音苍老却有力,“番邦迎亲的使节早已走了,侍书那丫头不管是死是活,在番王眼里,那就是安宁公主。若是现在揭穿,不仅咱们贾家要完,连带着欺骗番邦、挑起战火的罪名,谁担待得起?”

贾政身子一震,冷汗直流:“母亲的意思是……”

“将错就错!”贾母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既然甄家愿意聘探春为妻,那是天大的好事!甄家是金陵望族,又是世交,有他们遮掩,探春的身份便能瞒天过海。况且……”

贾母看了一眼王夫人,眼神意味深长:“探春这丫头,经历了这一遭,身子只怕也不好了。若是接回京城,人多眼杂,万一漏出什么风声,或者让人看出什么端倪,那才是真正的祸事。倒不如让她远远地嫁在金陵,既全了她的终身,也保全了贾府的颜面。”

王夫人心中一动。

她想起探春被切除阴蒂后的惨状,那是她心头的一根刺,也是她残酷手段的活生生的证据。

若是探春回来,日日在她眼前晃荡,她如何能安生?

更何况,万一探春心怀怨恨,或者那不伦之事的风声走漏……

“老太太说得是。”王夫人立刻附和,甚至带着一丝迫切,“甄家门第高贵,探春嫁过去是高攀了。而且金陵山高皇帝远,只要咱们两家守口如瓶,谁能知道真正的公主已经换了人?”

贾政沉思良久,终是长叹一声,颓然坐倒在椅子上:“也只能如此了……只是这欺君之罪,终究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剑啊。”

“只要咱们不说,甄家不说,这剑就落不下来。”贾母斩钉截铁地说道,“立刻回信给宝玉和甄家,就说咱们允了这门亲事!让凤丫头去库房,把探春当年的嫁妆单子再理一份,拣那好的、贵重的,让琏儿亲自送去金陵!务必把这事办得风风光光,遮人耳目!”

“是,儿子这就去办。”贾政此时也只能从权,心中虽有不安,但也知道这是唯一的活路。

王夫人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那块压在心头的大石终于落地。探春不回来,对她而言,是最好的结果。

议定之后,贾府上下又是一番忙碌。

凤姐接了令,虽然惊讶于探春的婚事变动,但她是个聪明人,知道不该问的不问,只管雷厉风行地操办起来。

“老祖宗,依我看,这次不仅要给三妹妹备嫁妆,咱们还得把宝玉接回来。”王熙凤一边看着礼单,一边眼珠一转,笑着提议道,“宝兄弟这次遭了大难,虽然捡回一条命,但只怕魂儿还没定呢。这家里头阴气太重,又是生病又是遭灾的,倒不如……”

她顿了顿,目光在贾母和王夫人脸上扫了一圈,才脆生生地说道:“倒不如趁着这次机会,给宝兄弟把亲事也办了!哪怕先定下来,也是个‘冲喜’的意思!去去晦气,也能让宝兄弟定定性。”

这话一出,贾母的眼睛顿时亮了。

“凤丫头这主意好!”贾母连连点头,“宝玉也不小了,经了这次生死大劫,也该成家立业了。若是能娶个媳妇回来,我也能早点抱上重孙子,这心也就踏实了。”

贾政在一旁捻须沉思,也觉得有理:“宝玉素来顽劣,这次出去虽然受了苦,但听信中语气,似乎也懂事了不少。成家立业,或许真能让他收心养性,走上正途。”

王夫人自然也是一百个愿意,她早就想给宝玉定亲了,只是之前一直没寻到合适的时机。

“只是……”王熙凤故意拉长了声音,眼神在众人脸上转了转,“这人选嘛……”

这一下,屋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人选,无非就是那两个——林黛玉,薛宝钗。

贾政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依我看,林丫头是个好的。”

王夫人闻言,眉心微微一跳,刚想说话,却被贾政抬手止住。

“林丫头是敏儿的骨肉【批:到底是亲兄妹】,才情品貌皆是上乘。她自小在咱们家长大,和宝玉青梅竹马,知根知底。更重要的是……”贾政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一丝怀念,“她是读书人家的女儿,身上有股子清气。宝玉若是娶了她,将来在学问上或许还能有些进益。且她身子弱,若是成了亲,咱们家也好更名正言顺地照顾她,也算是对得起死去的敏儿。”

其实贾政心中还有一层隐秘的考量。

那日他将宝玉打得半死,事后回想,心中未尝没有悔意。

他深知宝玉对黛玉的情意,若是能成全了这段姻缘,也算是对儿子的一种补偿。

再者,他对王夫人那边的薛家,多少有些看不上眼,觉得商贾气息太重,若是宝玉娶了宝钗,只怕更要沉溺于俗务中去。

那宝钗前些年所作的灯谜,也绝非福寿之人能作。

【批:据原着庚辰本脂批,第二十二回未完雪芹既殁,诸本异文颇多,今从舒序本】

王夫人听了这话,心里一百个不乐意。

她素来喜欢宝钗的稳重大方,且有“金玉良缘”的说法,更觉得宝钗身体健康,有福气,能压得住宝玉。

而黛玉……太过敏感多愁,身子又那样单薄,哪里是个能管家理事、生儿育女的好媳妇?

更况且,宝钗是自家人……算上王熙凤,王家就算是彻底把持贾府了。

“老爷说得虽有理,”王夫人勉强笑道,“只是林丫头身子骨太弱了些,三天两头地生病。宝玉也是个需要人照顾的,若是两个都在药罐子里泡着,这日子可怎么过?倒是宝丫头……”

“哎!”贾母摆了摆手,打断了王夫人的话。

老太太坐直了身子,目光如炬,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王夫人脸上,语气虽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知道你中意宝丫头。宝丫头自然是极好的,知书达理,又会做人。但若说和宝玉的性情,还得是林丫头。”

贾母顿了顿,眼中流露出一丝慈爱:“这两个冤家,从小一处吃,一处睡,闹了这么多年,好的时候像一个人,恼的时候也是为了对方。这心里头啊,早就只有彼此了。若是硬生生拆散了,只怕宝玉那痴性子上来,又要闹出什么好歹。再者,林丫头身子弱,那是心病,是因为心思太重,怕没个依靠。若是定了亲,成了咱们家的人,心定下来了,这病自然也就好了一半。”

“可是……”王夫人还想再争取一下。

“没有什么可是。”贾母一锤定音,“我就这两个玉儿,是我心尖上的肉。我活着一天,就要看着他们圆圆满满的。亲上加亲,这是姑舅亲,比姨表亲更近一层!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贾政见母亲态度坚决,且也符合自己的心意,便立刻附和道:“母亲英明。儿子也觉得林丫头最合适。”

王夫人见大势已去,连丈夫都站在了那边,虽然心中不甘,却也不敢再违逆婆婆和丈夫的意思,只能低头应道:“是,全凭老太太做主。”

王熙凤在一旁拍手笑道:“老祖宗圣明!这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我这就去准备,等琏二爷把宝兄弟接回来,咱们就办喜事!”

这消息,如同一阵春风,瞬间吹遍了整个荣国府。

潇湘馆内。

紫鹃听到了消息,欢喜得几乎要跳起来,一路小跑着冲进内室:“姑娘!姑娘!大喜!天大的大喜!”

黛玉正靠在床头喝药,被她吓了一跳,嗔道:“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老太太和老爷定下了!”紫鹃喘着气,脸上笑开了花,“说要给二爷冲喜,选定的二奶奶……是姑娘您呐!”

“当啷”一声,黛玉手中的药碗落在地上,摔得粉碎。药汁溅在裙角,她却浑然不觉。

“你……你说什么?”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不敢置信地看着紫鹃。

“是真的!”紫鹃走过来,紧紧握住黛玉的手,“二奶奶已经在筹备了,说是等二爷一回来就办喜事!姑娘,您终于熬出头了!您终于要和二爷修成正果了!”

黛玉怔怔地坐着,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巨大的喜悦,如同海啸般瞬间淹没了她。

她终于……要成为他的妻子了?

名正言顺的、无可争议的妻子?

那些日日夜夜的煎熬,那些患得患失的泪水,那些关于“金玉良缘”的噩梦……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

她想起了宝玉离去前那个狂热而粗暴的夜晚,想起了他那句“我要娶你”的誓言。

那时她虽有期待,却更多的是恐惧和不安,觉得那是遥不可及的梦。

可如今,梦真的要醒了,却是变成了现实。

她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滚落下来。

这不是悲伤的泪,是喜极而泣。

“宝玉……”她在心中默默念着这个名字,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柔情和期待。

她终于可以不用再掩饰自己的爱意,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为他研墨,为他缝衣,与他共度晨昏。

那一夜,黛玉睡得格外香甜。

从前的那些噩梦——宝玉被杀,或者宝玉娶了别人——统统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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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中,是一片喜庆的红。

大红的喜字,大红的蜡烛,大红的罗帐。

她穿着凤冠霞帔,端坐在喜床上。

门被推开,宝玉穿着一身大红吉服,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他那张脸,比任何时候都要俊美,都要温柔。

他走到她面前,拿起金秤杆,轻轻挑开了她的盖头。

四目相对,情意绵绵。

“林妹妹……我的好妹妹……你终于是我的妻子了……”他在梦中低喃,声音醇厚如酒。

他轻轻拥她入怀,解开繁复的嫁衣。

这一次,没有粗暴,没有疼痛,没有恐惧。

只有无尽的温柔与爱意。

他的手掌温热,抚过她每一寸肌肤,像是抚摸着稀世珍宝。他的吻细密而缠绵,点燃了她身体里每一处渴望。

梦中的结合,是那样顺理成章,那样水乳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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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受到他的进入,不是撕裂般的痛,而是一种被填满的充实与安宁。

她在梦中娇吟,迎合着他的动作,身体仿佛化作了一滩春水。

“宝玉……二哥哥……”

她紧紧抱着他,感受着那份属于夫妻之间的、神圣而亲密的联结。

高潮在梦境中来临,那样真实,那样强烈。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唤醒她时,黛玉缓缓睁开眼,只觉得浑身酥软,仿佛真的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欢爱。

她下意识地动了动身子,却感觉身下一片濡湿凉意。

她伸手一摸,脸颊瞬间红透了,如同窗外盛开的海棠。

那不是汗水。

那是……那是她在梦中情动之时,身体诚实流露出的爱液。

她羞得将被子拉过头顶,将自己整个人都埋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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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得像小鹿乱撞。

这就是……这就是要做新娘子的感觉吗?

这种羞耻,却又带着隐秘甜蜜的感觉。

她躲在被子里,咬着嘴唇,偷偷地笑了。

而此时的荣国府,已经开始为了这场即将到来的盛大婚礼,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

大红的灯笼挂了起来,喜庆的绸缎裁了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气。

唯有薛宝钗所在的蘅芜苑,显得有些过于安静。

宝钗听到了消息,手中的针线停在半空,许久没有落下。她看着窗外萧瑟的秋景,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苦笑。

终究……还是输了啊。

不过,只要他能平安回来,只要他能开心……或许,这也是最好的结局吧。

她轻轻叹了口气,重新低下头,继续绣着那朵未完成的牡丹。只是那针脚,似乎乱了几分。

而远在金陵的宝玉,此刻正站在甄府的庭院中,望着北方的天空,归心似箭。

他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但他能感觉到,有一种巨大的幸福,正在前方等待着他。

那是他的家,那是他的爱,那是他一生的归宿。

金陵的秋意渐浓,甄府的庭院中,梧桐叶落,铺陈出一地金黄。

书房内,炉火正旺,檀香袅袅。

甄应嘉夫妇端坐于上首,面色凝重而慈爱。

甄宝玉立于堂下,身姿挺拔,神色恭敬却透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坚定。

“父亲,母亲,”甄宝玉躬身行礼,语气诚恳,“儿子今日斗胆,想求娶贾府三小姐探春为妻。”

甄老爷抚须沉吟,目光审视着这个与贾家那衔玉而诞的公子长得一模一样的儿子。

甄贾两家乃是世交,那是老亲,这一层关系自不必说。

只是……

“儿啊,”甄夫人有些犹豫地开口,“那探春姑娘虽是贾府千金,样貌才情也是一等一的,母亲看着也欢喜。只是……她此番遭了大难,听闻在海盗手中受了那等……那等屈辱,身子也损了。咱们这样的人家,娶妻当娶贤,更要身家清白。虽说是遭了无妄之灾,并非她本意,可这名声……”

“母亲!”甄宝玉抬起头,目光灼灼,“儿子这几日与三小姐相处,深知她虽遭大难,却有一身傲骨。她在那般绝境之中,不仅能保全性命,还能护着贾兄一路乞讨至此,这份坚韧与智谋,便是许多须眉男子也未必能及。古人云,娶妻娶德。三小姐之才德,远胜常人。”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深深的怜惜:“至于那身子受损……那是世道的恶,是贼人的罪,并非她的错。若因此而嫌弃她,儿子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岂不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咱们甄家与贾家世代交好,如今贾家落难,三小姐流落至此,正是咱们施以援手之时。若能结为秦晋之好,不仅全了两家情谊,也是儿子一生的幸事。”

甄老爷听罢,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素知这个儿子虽曾是个富贵闲人,内里却极有主见,且心怀坦荡。

“好!”甄老爷一拍扶手,“既然你有这份心胸,为父便成全你!探春那丫头,我也冷眼瞧了几日,确实是个爽利大气的,配得上做我甄家的媳妇。至于那些流言蜚语,咱们甄家在金陵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没人敢乱嚼舌根!”

甄夫人见老爷发话,且儿子心意已决,便也不再阻拦,反而想起了探春那憔悴却知礼的模样,心中生出几分疼惜:“既如此,我便让人去准备。听说贾府的嫁妆也快到了,咱们定要办得风风光光,不让那孩子受半点委屈。”【批:好一个开明之人】

婚事既定,甄府上下便忙碌起来。而在这喜庆的筹备声中,探春与甄宝玉的日子,过得如同深秋的暖阳,静谧而温馨。

他们不再拘泥于男女大防,每日在听雨轩或后花园中相伴。

这一日,阳光正好,两人坐在湖心亭中。

探春今日穿了一件浅粉色的对襟襦裙,虽未施粉黛,但因心情舒畅,脸上已有了一丝健康的红润。

她手里拿着一卷书,却并不看,只是目光有些迷离地望着湖面上枯败的残荷。

“在想什么?”甄宝玉温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手里拿着一件披风,轻轻披在探春肩头,动作自然而娴熟,仿佛已经做过千百遍。

探春回过神,紧了紧身上的披风,那上面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淡淡沉香气,让她感到无比的安心。

“我在想……这残荷虽败,却自有一股傲气。”探春轻声道,指着湖面,“你看那枝干,虽折不弯,即便到了冬日,也要留得枯荷听雨声。”

甄宝玉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点了点头:“三小姐……不,探春,你便如这荷一般。无论经历多少风霜,心性始终高洁。”

探春转过头,看着这张与贾宝玉一模一样的脸。

曾经,这张脸带给她的是无尽的痴缠、疯狂、罪孽与毁灭。

可如今,同样的眉眼下,藏着的却是宽容、尊重和稳重。

“宝玉……”她下意识地唤道,随即意识到不对,连忙改口,“甄公子。”

“叫我名字吧。”甄宝玉微笑着看着她,“你我既已定亲,不必如此生分。”

探春脸颊微红,低低地叫了一声:“宝玉。”

这声呼唤,不再带着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而是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安稳。

甄宝玉从袖中取出一本册子,递给探春:“这是我这几日整理的历代才女的诗稿,我知道你爱这些,特意寻来给你解闷。”

探春接过,翻开一看,只见上面不仅有诗词,还有甄宝玉亲笔写下的批注,字迹端正有力,见解独到。两人便就着这诗稿聊了起来。

“你看这李易安的词,虽多凄苦,却不失豪气。‘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这等胸襟,便是男子也少有。”甄宝玉指着一行字说道。

探春眼中闪过光彩:“正是。我素来不喜那些无病呻吟的艳词,倒爱这等有骨气的文字。若我是男儿身,定也要出去闯一番事业,绝不困于内宅之中。”

说到此处,她神色微微一黯,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抱负,以及后来那一系列不堪的遭遇。

甄宝玉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

他伸出手,轻轻覆盖在探春的手背上。

他的手掌宽厚温暖,干燥有力,与贾宝玉那种细腻滑腻的手感完全不同。

“探春,”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即便不是男儿身,你依然可以有你的天地。将来你我成婚,这甄府的内务,还要全仗你操持。我知道你有经世致用之才,绝不会让你的一身才干埋没。”【批:真真懂探卿之心。】

探春心中一震。

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在贾府,她虽有才干,却始终是庶出,始终是“女孩儿家”,连亲生母亲都只会拖后腿。

而眼前这个男人,他懂她,敬她,愿意给她一片施展的天地。

“你……真的不介意吗?”探春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我身子已残,又……不再清白……”

甄宝玉的手紧了紧,目光坚定如铁:“我甄宝玉若是在意那些世俗的偏见,今日便不会坐在这里。我爱慕的,是你探春这个人,是你的灵魂。至于那副皮囊受过的苦,只会让我更心疼你,想要用余生去弥补你。”

探春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反手握住甄宝玉的手,感受着那份实实在在的支撑。

两人就这样在亭中坐了许久,聊诗词,聊治家,聊金陵的风土人情。

他们几乎没有有任何越矩的亲密举动,甚至连拥抱都很少,但那种心意相通的默契,那种灵魂深处的共鸣,却比任何肉体上的欢愉都要来得深刻和长久。

而在不远处的假山后,贾宝玉静静地站着。

他看着亭中那对璧人。

看着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正用自己曾经渴望却无法给予的方式,温柔地呵护着探春。

看着探春脸上那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那不是在情欲中迷乱的笑,也不是在绝望中凄凉的笑,而是一种被阳光照耀后的、舒展的笑。

他的心,像被一只手轻轻捏了一下,酸涩的汁液溢了出来。

那是他的三妹妹,也是他曾经在这世上唯一的“共犯”。他们曾共享过最隐秘的快乐,也共担过最沉重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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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她要走了。走向光明,走向正常,走向一个真正能给她未来的男人。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就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弃在角落里的孩子。

但他没有走过去打扰。他只是靠在假山上,从怀里掏出那块通灵宝玉,摩挲着上面冰冷的纹路。【批:伏宝钗】

“这样……最好。”他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却释然的笑。【批:悟也】

他想起了那晚,探春在他身下颤抖着、哭泣着,将自己完全交付给他时的样子。那是他们最后的诀别,也是她新生的祭礼。

如今,她终于重生了。

“三妹妹,你一定要幸福。”他在心里默默说道,然后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背影萧瑟,却透着一股决绝的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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