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路上（1 / 1）

“给我进来。”

就在汉斯感到疑惑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响起了黑鲁加的声音，与此同时，还有……

剧痛。

巨大的爆裂声在汉斯的脑海里炸起，狂风一般的刃和刺在汉斯的精神世界爆炸开来，痛，痛到极致的痛，感觉灵魂都要毁灭了一般的痛，那剧痛之迅猛，让汉斯一刻都没坚持到，手抬起来刚想扶额，抬到一半就眼前一黑，整个人倒了下去。

……

转眼脑海便清明起来，眼前的光景也兀地变换。汉斯来到了黑鲁加的房间。

他坐在带有一个小型方桌前的椅子上，对面是表情不怎么好看的黑鲁加。

疼痛感消失了，黑鲁加把它隔绝了，那么，把汉斯叫过来肯定就是有所预谋的了。

许久，汉斯试探性的小声喊了一句：“黑鲁加大人。”

“闭嘴，我在思考。”

汉斯低下头。

“抱歉。”

“我不需要道歉。既然你违抗了我的命令，那是没什么好说的，自然你要承担相应后果。不过，你这违抗倒不是一点用都没有。那边那个艾露涅斯塔，她那血脉和我要找的东西有点关系，你居然能和她扯上关系，说起来。”

他一抬手，汉斯脑海里突然有了一股感觉，他没有去违抗。

下一刻，两人的中间里出现了一个屏障，屏障上面逐渐展现出了画面。

是汉斯把艾露涅斯塔身上的那颗水晶砸碎的画面。

“哼，算是把一个很久以后的任务给提前完成了吧。”

汉斯没说什么，他看着画面中碎裂水晶边上的艾露涅斯塔，不知在想什么。

黑鲁加淡淡地说：“将功补过，我姑且原谅你这次擅作主张。会继续指导你。”

到此，汉斯松了一口气，在这之前一直担心黑鲁加把他送进来的用意……毕竟黑鲁加这么久都没有说话，汉斯也是害怕啊。

现在既然黑鲁加不打算放弃契约，他也能安心一点了。

他那表情自然也全部被黑鲁加捕捉到了，黑鲁加一撇嘴。

想了这么多后，汉斯便问：“那是什么样的任务？”

“龙骨。”

“龙骨？”

“之后再说，你现在只需要能做到和那个艾露涅斯塔关系打好就可以了，别忘了遗物。算了，还是先让你接受抗命的的惩罚吧。”

他一抬手，汉斯立刻从房间内拉离，意识遁入了黑暗。

积攒许久的乱麻般的疼痛的余波立刻一股脑地涌了上来，这种突如其来让痛感比起刚才只强不弱，真是……该死的。

什么，将功补过，骗人。

……

睁开了眼。

痛感缓缓消退了。尽管后遗症还伴随着阵痛，头晕，反胃等一系列症状……不过既然汉斯还存在，那便，没什么了。

方才，那种感觉，汉斯差点觉得黑鲁加最后还是决定杀了他。

“醒啦。”卡帕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头上压着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的。用手摸了摸确实是冰。

“这是。”

“是卡帕的主意.”艾露涅斯塔站在卡帕边上，说。

汉斯看了一眼艾露涅斯塔，然后看向卡帕，说：“谢谢。”

卡帕现在已经披上了艾露涅斯塔脱下来的校服外套，坐在汉斯边上，而艾露涅斯塔则身穿白色衬衫，站在卡帕边上。

卡帕问：“话说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晕倒了？”

“一些后遗症，近几年养成的吧。”

艾露涅斯塔听到这话后咬了咬嘴唇，没看汉斯。

汉斯继续说：“看来你们是已经讲完了。冒昧问一下，你们之后的目标是什么呢？”

“你似乎没有把我的装备也一并传送，我想回到那个洞穴里面把我的装备找回来，你要回去吗？”

汉斯回复：“回去。我要找的东西还没有拿到呢。”

然后，他看了一眼艾露涅斯塔，说：“那她呢？”

“艾露涅斯塔大人的话，肯定也是要跟我们一起行动的，那个，她现在身无分文，我也没钱，目前看来只能依靠你了。如果能顺路的话，那真是太感谢了。”

“好，这没问题。”汉斯摸了摸自己腰间的包，贵族通行证还在，他还是可以取钱的。

卡帕站起来，说：“事不宜迟，艾露涅斯塔大人是从附近的一个镇子过来的，现在就向那里出发吧。”

汉斯跟着卡帕起身，由艾露涅斯塔领路，三人一起前行了。

在晚上之前到达镇子了，姑且把贵族通行证抵押给银行，取了一点钱。给卡帕买了点遮体的衣服的同时，也把旅馆给租好了。

在汉斯取钱的时候，黑鲁加吐槽道：“这么多年这个蠢帝国还没有灭亡，还养着一大群你这种没用的贵族呢。”

汉斯知道黑鲁加是虽然没有直接表现出来，但实际是相当气愤的，这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大法师气量是真小啊。

临近晚上的时候，汉斯坐到床边，开始冥想。

汉斯没见过黑鲁加睡觉，按照汉斯在书中读到的讯息，现在的黑鲁加似乎已经不是肉体的状态了，在那个一直保持停止状态下的空间里面，是魂魄吗，似乎是更加奇怪的状态，书里面没说全，汉斯也没办法确认。

发现汉斯在窥探他，黑鲁加一抬手把视野封闭了。

嗯……

汉斯突然经历了那么多，现在脑海里一片混沌，静不下心来，看来所谓的冥想是无望了。

他想了一下，既然冥想不了了，那么不如，找些能让他安心一点的事情吧。

自从知道艾露涅斯塔在隔壁之后，汉斯就已经快按耐不住了，就像是习惯性一样的事情，汉斯也不藏着掖着了。

他直接走到了前方的墙壁边上，抬起手按在那墙上，嘴中念起了咒语，是为汉斯最为常用的透视术。

墙壁变为虚幻，展现出了后方的场景。

那里正是卡帕和艾露涅斯塔的房间，里面的一切都被汉斯直接尽收眼底。

卡帕坐在床边梳着头，艾露涅斯塔并不在卧室里面，那么。

解除术式，汉斯走到这面墙壁的另一边，再次念起咒语。

在那边是洗浴间，石砖搭起的半圆台上正坐着赤裸的艾露涅斯塔，她用瓢舀起热水，缓缓侧头，浇在了自己的身上。

在汉斯盯着艾露涅斯塔看的时候，艾露涅斯塔的身体微微颤了颤。不过很快，她便恢复了常态，倒是没有让汉斯感觉出异样。

湿透了垂落的金发，不再是常态的双马尾，蒸汽中若隐若现的身体，微垂的脑袋，那个人，还是那般对汉斯魅惑十足。

汉斯就那样一手按在墙上，透过墙壁透视着，那边那光景。

眼睛扫过胸部，下腹，腰部。捕捉着眼前不远处的细微的毛发，看着细细涓流的水随着一次次浇下流过她的身体。

汉斯就这样静静看着。

亦如此前，而这一次，没有跟班会来干预了。

……

第二天，解决完食物问题，卡帕带着汉斯和艾露涅斯塔三人准备好物资，就此上路。

这里距离卡帕丢失装备的那个洞穴可谓是路途遥远，估计得走个几天。

路上，汉斯问道：“卡帕，说起来还没问。你的职务是什么呢？”

“我？独狼。”

“独狼啊。”独狼指的是那些独自探索洞穴的冒险者，这些冒险者一般身居多职，各类技能都会一点，一般来讲求生技能都是点满的。

但是独狼也往往意味着会以求生为第一要务，把命看作比什么都重要。

那她肯定看得出来那个魔法的强力程度的。

为什么会来救汉斯呢。

有疑惑，汉斯就问了出来。

卡帕思索了一下，回复：“我还是讲实话吧，如果让人知道我带了一个贵族进入山洞，这个贵族死了，而我却活了下来。”这里她顿了顿，继续说：“那恐怕以后这里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吧，一想，就觉得还是得救你啊，我还想着我的斗气究竟能不能抵挡得住，果然还是不行啊，好在结果不错。”

“这破帝国还是老样子，搞这种没必要的保护，真是迂腐。”黑鲁加在脑海里说话了。

还没消气吗……汉斯摸了摸头，便继续问：

“变为奴仆，算是不错的结果吗？”

卡帕微微一笑：“这我可选不了的啊，不过艾露涅斯塔大人已经承诺会带我到她的家族去把这一切搞清楚了，她人很不错，我不后悔噢。”

是吗？

汉斯看向一边沉默不语的艾露涅斯塔。

……

快到晚上了，是时候该扎营了。

卡帕作为老手，支帐篷和清出营地的任务自然交给她来处理，而汉斯和艾露涅斯塔的任务则是相对简单的拾柴火了。

四处转着，捡了不少符合要求的柴火，就在汉斯选择要回去的时候，他的视线捕捉到了远处的艾露涅斯塔。

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面前是一条流淌着的小溪。她就那样一动不动。从侧脸可以看出她正盯着那溪流。

汉斯摸了摸下巴，有点好奇她在看什么。

似乎也不怎么急，他便放下柴火，走到了艾露涅斯塔的身边。

汉斯望向了艾露涅斯塔所看着的那溪流，便立刻知道了艾露涅斯塔发呆的原因了。

水上飘着一块红色的布，细看是一条手帕，似乎是从上游冲下来的吧。

汉斯认得那手帕，或者说，是记得艾露涅斯塔曾有那么一个手帕。

三年前，艾露涅斯塔的手帕丢了，出现在了汉斯包里。

汉斯不想被误认为是他偷了，想偷偷放回到她的储间中，结果在翻找时被发现，被她狠狠教训了。

到最后这手帕也没有还回去。后来，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吧。

“汉斯。”

感知到汉斯后，艾露涅斯塔喊了一声。

不过汉斯并没有回应，看样子，还在回忆那些过去呢。

这一声后过了许久，艾露涅斯塔才仿佛下定决心一般问：“汉斯，你是……怎么看我的呢。”

似乎她很想知道这个答案，但那话里面带着颤音，又表明其实她对接下来可能得知的信息还抱有丝惶恐。

这话把汉斯从回忆中拉出，他盯着艾露涅斯塔，反问道：“你想我说实话吗？”

艾露涅斯塔没有说话，看来是默认了。

汉斯便直接明说了：

“艾露涅斯塔，我讨厌你，可以说，恨透你了。”

虽然明知道应该是这种结果，但艾露涅斯塔还是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其实我好想把那些事都百倍奉还给你，让你也好好体会一下那种我所经历过的痛楚啊。”

汉斯终于面对面把这些说出了口，心里舒服了不少。

随后，汉斯话锋一转：“但是，你几乎毫不犹豫地去救了卡帕，这就让我怀疑了，为什么在我眼里面那样的你，会做出如此善举呢？你不是那种会去救他人的人吧，甚至说，卡帕还是我带来的。就凭你对我做的那一切，我怎么会相信你能去帮助我呢？在那之前你是一次都没有啊。但是，你确实那么做了。这是为什么，我想知道原因。”

说完后，汉斯便一言不发了。

许久，艾露涅斯塔回复：“我，不知道。”

“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艾露涅斯塔才继续说：“我只知道，这一次，我真的跟从内心了。”

汉斯深吸一口气，吐出，然后说：“先说好，我不会原谅你。但一码归一码，我这次姑且不会跟你算账了，这帐，之后再说吧！”

说完这句话后，汉斯向后走去，拿起柴火，准备回营地了。

汉斯走了之后，艾露涅斯塔继续看回水中的那个红色的布了。

直到那布被水给冲走后，直到天色渐暗，艾露涅斯塔才回应说：

“我等着。”

……

又陆续采了几次柴火，卡帕已经点起了火，艾露涅斯塔也已经回来了。汉斯放下柴火，三人围坐在篝火边。

卡帕早已架好了锅，用带着的干粮煮了伙食。

卡帕说：“汉斯是低阶贵族，皇都里的低阶贵族，那地位还是真不低的啊。”

汉斯舀了一碗汤，回复说：“嗯。”

虽然是个根本无权的贵族。

“汉斯为什么突然要来这里呢，你根本没必要出来冒险吧，打理自家的事务不是更加安全和稳定吗？”

汉斯回复：“这个说来话长，出来的目的更多是为了历练，相关细节就不透露太多了。”

说罢汉斯就喝了一口汤，看来并不太想在这个话题上进行太多。

卡帕便也没有追问，倒是看了一边的艾露涅斯塔一眼，颇有种邀功的嫌疑，不过这一幕倒是没有被汉斯捕捉到。

众人把汤喝完后，就各自回到帐篷休息了。

睡前艾露涅斯塔释放了一个结界，也就是先前困住汉斯的那个，这样就不必担心守夜的问题了。

汉斯夜间固定冥想了一段时间后。便躺下，睡去了。

……

睁眼，眼前是黑鲁加。

汉斯立马眼神有些躲闪，看来是惩罚出阴影来了。

见此，黑鲁加翻了个白眼，说：“现在没事了，不会再罚你了，别那么害怕。”

“那，太好了。”汉斯又松了一口气。

每次和黑鲁加见面都是提心吊胆了。

“我在想着要不要教给你一些实用技能，免得接下来探索洞穴的时候还是一点用都没有。”

汉斯回复：“啊，不是说我现在的水平已经够了吗？”

“原先那几只老鼠和地精，我认为你是没什么问题的，多来几次，顶多挂点彩。但现在那个洞穴被新的东西占据了，我不太敢肯定究竟是什么，可能是我脱离人世之后新诞生的东西，但总之，不是你能应付的了的。我想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给你一个攻击法术吧。”

他对着汉斯勾了勾手，让汉斯凑过来。

汉斯顺着他把头凑过去，黑鲁加立刻用手磕了一下汉斯的脑袋，汉斯吃痛，把头缩了回去。

黑鲁加说道：“把手凑过来，没叫你把头凑过来。”

汉斯怀疑他是故意的，但还是老老实实把手送了过去。

黑鲁加看着汉斯那表情，满脸不爽，他一边在汉斯的手上画着什么，一边说：“我要找个你这个水平的家伙能用的法术可不容易，可费脑子了。”

黑鲁加画完之后示意汉斯把手拿回去。

“好好把阵法看明白了，待会出去了要能画出来。”

“这是什么法术？”

“燃烧术，只要你有魔力，你就能让一个物品一直燃烧下去，如果对方本身就可燃，那么就能将它点燃。”

汉斯有些疑惑：“这跟燃火术有什么区别？”

黑鲁加倒是很耐心地讲解魔法了：“区别就是它的距离最多也就50厘米，和燃火术一样火焰都不会烧到你自己，但它的好处就是不用瞄准，只要你想，它就会着。”

“这，50厘米，这有什么用？”

黑鲁加翻了个白眼：“别讲蠢话，到时候你就见识到了。”

汉斯看着手上的阵法许久后，表示记住了。

“最后再补充一点，为了和普通火焰区分开来，它燃烧的颜色是黑色的。普通火焰还是会烧到你的，记住了。”

汉斯点头。

“那么，送客。”

黑鲁加一挥手，汉斯眼前马上归为黑暗。

再次睁眼，已经是第二天了。

汉斯拿起一把茅草，放到眼前。

迅速画好阵法后，运用魔力，眼前的茅草就在汉斯的面前一点点全部烧成了灰烬。

真是……简单而迅捷的法术，只能说，真不愧是黑鲁加吗。